本周之前沒什麼人在意花樣年。這個小小的開發商在中國龐大的房地產行業排名僅在第64位。花樣年的收入甚至不到中國恆大的十分之一,它129億美元的債務僅跟恆大3,000多億美元負債也無法相提並論。然而,這家公司未按期兌付2021年票據剩餘未償本金2.06億美元,卻導致市場重挫。中國高收益美元債券創下至少八年最大降幅。花樣年做了什麼居然產生這種破壞效果?
它本可以償還這筆票據,但卻選擇了不付。後果便是,它打開了藏污納垢的金融潘多拉盒子。
從理論上講,花樣年應該有足夠的現金來支付2.06億美元的資金,和身陷重大流動性危機的恆大不同。截至6月底,花樣年坐擁270億元人民幣(42億美元)。一位出席電話會的投資者透露,8月下旬該公司還聲稱在控股公司層面就持有約100億元人民幣。9月月,該公司回購了價值600萬美元的債券,在公開市場操作後稱「流動性良好」。
花樣年在剝離資產方面也取得了一些成功。上周,中國最大房地產開發商所有的碧桂園服務同意以33億元人民幣收購其物管子公司。當時,花樣年本月償付的能力從未受到質疑。
未付2.06億美元債券的同一天,該公司又撕毀了另一份合同。就碧桂園的收購交易,花樣年9月30日收到一筆7億元人民幣的短期過橋貸款。花樣年有這筆錢,但卻決定在周一到期時不予償還。
花樣年的瘋狂之舉是為何?從戰略角度來看,該公司正在玩一種很棒的遊戲。一系列自上而下的控制債務和控制房價政策已經讓房地產開發成了賠本買賣。既然看不到復甦的希望,花樣年也就沒有動力履行負債的義務。截至2020年底,美元債占該公司債務總額的62%。擺脫了這些,它就相對輕鬆地能滿足中國政府「三條紅線」要求。周三晚,花樣年對投資者表示已開始和財務顧問開會商討「下一步」。
如此違反發行債券的榮譽守則,花樣年的做法正在迫使其它開發商的投資者考慮清倉。它正在關閉同業其它公司的再融資窗口。大家都會在一條船上。儘管如此,數百家開發商正在爭奪更多資金來保持流動性。而且,規模並不能保證生存:恆大這麼大,但去年它的市場占有率只有區區4%。
這就像我痴迷的Netflix Inc.系列劇《魷魚遊戲》。這部劇的開局還是相對文明的:玩家只是努力在時間耗儘之前抵達終點。但後來劇情越來越扣人心弦,玩法也變得殘酷可怕。是很殘酷,但也很好玩。
中國開發商的大戲現在已經到了這一幕。搬好小板凳,多準備點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