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人們拿著白紙抗議北京的Covid-19限制措施©Thomas Peter/Reuters
2011年,時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的習近平告訴美國副主席喬·拜登,席捲北非和中東的“阿拉伯之春”的發生是因為該地區的領導人與他們的人民失去了聯繫。
十年後,在習近平第三次擔任中國共產黨和軍隊領導人後不到六週,這位主席在重蹈覆轍後陷入困境。
習近平是否會鎮壓週末爆發的反對他的政府“零新冠病毒”政策的全國性抗議活動,從而冒著引發更大的民眾反彈的風險?還是他會放寬和軟化對冠狀病毒的控制,從而可能引發病例“退出浪潮”,在即將到來的冬天可能導致數十萬(如果不是數百萬)老年人死亡?
後一種情況會戳穿習近平經常吹噓的中國黨領導的政治制度在應對美國和其他民主統治的對手面臨的生存挑戰方面的優越性。
週一早上,有跡象表明地方當局正在屈服於民眾的壓力。三年前,中國中部城市武漢的兩名居民告訴英國《金融時報》,對居民區的封鎖從午夜開始解除。
一位居民說:“以前即使沒有一個病例也會關閉,但是有一個人訪問了高風險地區後進入了。”
北京一些地區用於封鎖住宅的圍欄也開始拆除。社交媒體上流傳的圖片顯示,障礙物上塗滿了嘲諷的塗鴉,猶如Berliner Mauer或柏林牆。
在2012年的一次內部講話中,習近平告訴黨的高級幹部,在柏林牆倒塌兩年後崩潰的蘇聯共產黨注定要滅亡,因為沒有人“足夠強大”來站出來拯救它。
因此,許多人懷疑習近平已經確立了自毛澤東以來中國最強大的統治者的地位,並在上個月的第20次黨代會上排擠了本已弱小的對手,他是否會不戰而放棄其標誌性的政策“成就”之一。
“習近平需要維持他萬無一失的神話,”倫敦亞非學院中國研究所所長曾銳生說。“對於強人或獨裁者來說,當受到挑戰時,本能反應通常是壓抑。我不認為習近平是個例外。”
主要官方媒體拒絕承認週末的抗議活動,並堅稱黨“不會動搖”堅持零新冠病毒“將生命和人民放在首位”的決心。
在各種抗議活動中嚴厲對待所謂的頭目或“黑手”將完全符合該黨對其權威的直接挑戰的傳統反應。對於每一個關於週末居民從被封鎖的大院中解放出來的報導,似乎都有另一起警察的猛烈回應。
2019年,當習近平在香港受到數百萬要求民主的抗議者的挑戰時,他以毫不妥協的國家安全法作為回應,導致數十名活動人士被捕,並最終鎮壓了這場運動。1989年全國學生和十年後法輪功教派在中國提出的類似挑戰都遭到了暴力應對。
在一些集會上,示威者公開高呼習近平和共產黨“下台”,或者引用了10月黨代會前夕的一次著名的“四通橋抗議”,其中一名單獨的持不同政見者展示了要求國家主席下台的大幅橫幅。
其他引用習近平已故父親、毛澤東時代黨內高層人物習仲勳的話的其他帖子,關於傾聽人民意見的必要性,傳播速度快到審查員無法取締的速度。所以,也有總統的不討人喜歡的,有時甚至是圖形化的圖畫。
經濟困難加劇了憤怒。新加坡國立大學中國問題專家蘭斯·戈爾說:“人們被關在家裡太久了,無法開展業務,負債累累。”
在西南部城市重慶瘋傳的一段視頻中,一名被稱為“重慶超人”的男子用雄辯的口吻逗樂鄰居,其中包括胡蘿蔔的價格,他指出胡蘿蔔現在至少貴了四倍.
“沒有自由和貧窮,這就是我們今天的處境,”他說,贏得了掌聲。當警察試圖把他拖走時,他的鄰居後來把他從警察的手中救了出來。
首爾延世大學中國問題專家約翰·德魯裡(John Delury)表示:“[中國領導人]如此專注於‘成功的黨代會’,[以至於]他們真的忘記了人們對輪流封鎖的不滿情緒有多深。”
“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這都是對他的零新冠病毒政策的巨大譴責。要達到街頭示威和校園演講的地步,這是聞所未聞的。”
但是,如果公開嘲笑習近平的群眾通過取消零Covid控制來達到目的,那麼中國國家主席的政治災難也可能演變成公共衛生災難。
“現在開放將是災難性的,”中國歐盟商會會長Joerg Wuttke預測道。
Wuttke自2020年1月大流行開始以來就沒有離開過中國,他認為政府應該把重點放在“大力推動疫苗接種,讓中國明年開放”。
中國在大流行的頭兩年成功地防止了不受控制的Covid爆發,這意味著人們還沒有對這種病毒產生天然免疫力——這一問題因老年人疫苗接種覆蓋率參差不齊而加劇。
中國和美國科學家最近預測,不受控制的Omicron爆發將導致重症監護病房的需求超過供應15.6倍,並導致近160萬人死亡。
戈爾說:“他們處理新冠病毒的方式已經完全集中,不僅是中央政府,還有習近平本人。”
“它沒有給地方政府進行[零Covid放鬆]試驗留下空間,並在你如何開放方面造成了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