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7日星期一,俄羅斯億萬富翁阿列克謝·莫爾達紹夫(Alexey Mordashov)在意大利因佩里亞港口被扣押的Lady M超級遊艇。-朱利亞諾·貝爾蒂|彭博|蓋蒂圖片社
沒收俄羅斯寡頭的遊艇和別墅的歐洲政府現在面臨一個更困難的問題:如何處理它們?
歐盟、英國、美國和其他國家對俄羅斯寡頭的製裁在整個歐洲掀起了一波資產凍結浪潮。官員在意大利因佩里亞扣押了Alexei Mordashov擁有的一艘213英尺長的遊艇、Igor Sechin在法國La Ciotat港口的280英尺遊艇以及Alisher Usmanov在撒丁島價值1800萬美元的度假勝地。
喬·拜登總統在他的國情咨文中警告寡頭們:“我們正在與我們的歐洲盟友一起尋找並沒收你們的遊艇、豪華公寓和私人飛機。我們是為了你們的不義之財而來的。”
然而製裁專家表示,凍結資產只是簡單的部分。決定如何處理他們——以及誰獲得收益——可能更具挑戰性,並可能引發持續數年的法庭鬥爭。
法律因國家而異。最新一輪的製裁比任何其他針對個人的全球協調製裁都走得更遠,產生了尚未解決的新法律問題。
2021年6月4日星期五,在俄羅斯聖彼得堡舉行的聖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第三天的小組會議上,億萬富翁兼Severstal PAO主席Alexey Mordashov暫停。-安德烈·魯達科夫|彭博|蓋蒂圖片社
“我們處於未知領域,”英國Keystone Law合夥人、遊艇和奢侈品資產法專家Benjamin Maltby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情況以前從未真正發生過。”
法律專家表示,一般而言,制裁本身不允許各國簡單地擁有寡頭的船隻、飛機和房屋。在美國和歐洲宣布的製裁下,“以犧牲俄羅斯人民為代價致富”和“幫助普京”入侵烏克蘭的俄羅斯精英將被“凍結資產,禁止使用他們的財產”。”
根據美國法律和歐洲大多數法律,被凍結的資產仍歸寡頭所有,但不能轉讓或出售。例如,Sechin和Mordsahov將繼續擁有他們的遊艇,但它們將被當局固定在碼頭上,並被阻止駛往更安全的海岸。
為了真正奪取寡頭的遊艇或別墅的所有權,政府檢察官必須證明該財產是犯罪的一部分。根據美國民事沒收法,“用於犯罪”或“代表非法活動收益”的資產只能通過搜查令予以扣押。
2022年3月3日在法國南部馬賽附近的La Ciotat造船廠拍攝的一張照片顯示,一艘名為Amore Vero的遊艇由與俄羅斯能源巨頭Rosneft首席執行官Igor Sechin有關聯的公司擁有。-尼古拉斯圖卡特|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政府必須證明犯罪和聯繫,”馬里蘭州美國檢察官辦公室資產沒收和洗錢科前科長斯特凡·卡塞拉說,他現在在私人執業。
法律專家說,證明寡頭的具體罪行並將資產直接與該罪行聯繫起來可能很困難。
“寡頭們可以合理地辯稱‘我的行為是在俄羅斯和歐洲現行的法律範圍內’,”馬爾特比說。“必須有明確的犯罪證據。”
證明資產沒收案件的犯罪行為可能需要數年時間。經過五年多的訴訟,美國幫助追回了前軍事獨裁者薩尼·阿巴查從尼日利亞盜竊的3億多美元。由於拉扎連科的辯護資金充足,在美國被判犯有洗錢罪的前烏克蘭總理帕夫洛·拉扎連科的案件拖延了15年以上。
2015年3月19日,俄羅斯億萬富翁Alisher Usmanov在俄羅斯莫斯科拍攝。-薩沙·莫爾多維茨 | 蓋蒂圖片新聞 | 蓋蒂圖片社
寡頭們也是全球資產保護黑暗藝術的大師。他們利用空殼公司、信託、離岸司法管轄區以及家庭成員和合夥人網絡來隱藏他們的真實所有權。超級遊艇幾乎總是由獨立的法人實體而非個人擁有,它們通常在開曼群島、英屬維爾京群島或巴拿馬等國家註冊,這些國家對信託隱私有有利的法律。例如,Usmanov的512英尺遊艇Dilbar通過一家位於馬耳他的公司實體在開曼群島註冊。
“在很多地方,真正所有者的身份並不是公開記錄的問題,”馬爾特比說。“所以你必須打破離岸結構的這個難關,才能找出誰是實益擁有人。”
只有當檢察官能夠證明犯罪、證明資產與犯罪的聯繫以及所有者的身份時,政府才有可能取得所有權。如果國家決定出售資產,收益通常會流向執法部門。在國會形成的一項名為“烏克蘭遊艇法案”的兩黨法案將允許當局沒收俄羅斯精英在美國持有的價值超過500萬美元的任何財產,並允許政府出售資產並將現金用於援助烏克蘭。
在英國,議會成員正在提出一種新的快速通道的想法,以凍結尚未受到製裁但正在“審查”的寡頭的資產。
與此同時,被沒收的遊艇和別墅仍處於法律邊緣,可能會就誰來支付維護費用存在爭議。寡頭在技術上負責支付被扣押資產的船員、工作人員、維護和費用。然而,寡頭們可能拒絕付款。或者,持有船隻或房屋的當局可能會發現無法從寡頭那裡收取資金,因為他們不允許與受制裁的個人進行任何金融交易。
一張日期為2018年9月10日的檔案照片顯示,一艘名為“Dilbar”的巨型遊艇屬於烏茲別克出生的俄羅斯商業巨頭Alisher Usmanov,它在土耳其穆拉的一艘油輪上加油。德國在漢堡港扣押了俄羅斯億萬富翁烏斯馬諾夫的遊艇。-薩布里克森|阿納多盧機構|蓋蒂圖片社
維護遊艇尤其重要,因為如果不經常擦洗和修理,它們會迅速變質和貶值。
Maltby說:“你可能會看到債務增加,船隻價值下降的情況。”“然後到了足夠的程度,有巨額債務,遊艇被沒收並出售以償還債務。”
遊艇船員和房屋工作人員的未來也存在爭議。馬爾特比說,他預計被扣押的俄羅斯遊艇的船員將乾脆退出或走開,並試圖返回他們的祖國。福布斯報導稱,在烏斯馬諾夫的超級遊艇上僱傭了96名船員的公司通過電子郵件通知船員,“遊艇的正常運營已經停止”,公司無法再向他們支付工資。
電子郵件稱,來自德國造船廠Lurssen的一小部分船員將負責這艘船的“安全和安保”,該公司建造了這艘遊艇並負責監督其造船廠的維修工作。